金合歡盛開之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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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合歡盛開之日
Part.1 金合歡盛開之日
當第一朵金合歡開放，大洋洲的春天正式到來。
在浩劫後的荒蕪土地上，明黃色的金合歡顯得格外珍貴。步伐散漫的流浪人，在這一片荒蕪世界裏見到它，一定會眼前一亮。
絕望的冬天結束了。
春的節奏很快。第一場雨剛剛落地，綠茸茸的草苗就開始探頭。它們先是躡手躡腳的，然後就放開了膽肆意鋪張。到了春末，大洋洲北部的沿海地帶都被茸茸的草覆蓋了。冬天的屍體被海波推回陸地，沈眠於新生的盎然上。
一輛紅色的漆皮老式敞頂觀光車駛入眼簾。它吱呀吱呀地搖晃著，車兩側的反光鏡都變形了。不過很顯然，它現在不是輛觀光車，而是輛改裝校車。
剛下過雨，地面還很潮。車輪經過一些看不見的小土坑便微微一凹，輪子下的草被壓出汁來，盡數抹在輪子上。潮氣使車內的皮革味變得很重，沒有學生願意待在一層，學生們都坐在二層的敞頂車座上吹風。迎面吹來的，是又濕又鹹的海風，帶著低氣壓的沈悶。也許有人用著綿軟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無足輕重的話——都被蟲鳴遮去了。安靜極了，大家百無聊賴地靠著椅背，倚著護欄，目光呆滯。
瓢蟲的聲音在安靜中無限放大。這只肥胖的瓢蟲艱難地扇動著它的小翅膀，帶動它飛向下一朵花。蜜蜂也是，帶著一身黃色花粉，疲憊地一上一下慢慢飛著。
在眾多倦怠的目光中，我們的女主角的目光便顯得獨特多了。她的目光緊隨著蜜蜂移動，專註且閃閃發光。她是個生物學天才，熱衷於研究所有生物。此刻，她想知道蜜蜂的飛行是否有固定軌跡。
校車吱吱呀呀地終於駛過這片濕軟的草地，駛上了瀝青公路。機械音提醒乘客收回靠在護欄邊的手，等檢測到所有人收回手坐好後，護欄開始變形延長。很快，二層的露天車座被延伸的護欄與玻璃包圍成了一個封閉的車廂。三聲提示音響後，車子開始加速，用與其外貌極其不符的速度在一個小時內到達了目的地。
目的地是惠靈頓綜合大學。學生們下了車，照常吐槽這輛破校車和天氣，向著各自的教室走去。校門口有一塊巨大的液晶顯示屏在播報新聞。新聞說：人類聯盟計劃在浩劫百年紀念日籌備哀悼會。天芒教表示近期將加強……屏幕卡頓幾秒後又恢覆了。學生們也對這老舊設備的故障見怪不怪，一些人頭也沒擡。我們的女主人公（以下稱女孩）對此也不感興趣。
“突突突”一陣機車聲過，一名打著四個耳釘的女生開著改良機車來到學校。她叫李娜（Lina）和女孩來自同一個村——克裏西爾（Crissier）。看她的樣子就知道，這是個不羈又張揚的女生。快要上課了，女孩和李娜一同走進教室。
【浩劫後的教育方式和內容與現代不同】
今早的課是地理課。地理老師麥迪遜（Madison）也來自克裏西爾。他是個瘋狂的地理愛好者，喜歡手繪世界地圖，徒步穿行亞洲。他總是花大量的時間整理資料，寫論文，再寄到人類聯盟，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得到認可，成為一名知名的地質學博士。
這節課在校演講廳上。這個演講廳呈環形結構，四周是連貫的環形顯示屏，正中央是演講臺。麥迪遜老師在臺上調整全息投影儀。女孩之前來過這，對這裏的設備並不陌生。每個學期都會有幾節公開課在這裏上，上次是生物課。那時，老師通過操作講臺上的電腦，使環形顯示屏上顯現出一片密林。那一瞬間，女孩覺得自己仿佛被森林包裹。下一秒，“森林”中又出現了許多大洋洲原生物的全息投影，真實到仿佛觸手可及。
見人到得差不多了，麥迪遜老師整理了下領帶，向同學們做了簡短的介紹，然後開始上課。
全息投影的影像逐漸清晰，一個巨大的地球模型出現在講臺上空。不少沒見過的同學興奮地高呼。
“看到了嗎？這是一千年以前的地球。”老師調大影像，讓第一排的同學能夠近距離觀察，“第一次見到這幅圖的時候，我也驚訝於它的美麗。看吶，到處都是陸地，這麽多！占地球的十分之三！”
【由於海平面上升等原因，目前海陸比是10：1】
地圖上綠色與藍色交相輝映。陸地的輪廓很棒，很難想象遠古的地球是如何造出這般奇特的地形來的。
“然而就在百年前——我們來看這張圖，這是當年浩劫的觸發地點。這時的地球在海平面上升等內外力作用下已經有細微的變化。我曾問過我的奶奶——幾年前去世的地下的一代——她說那時的地球很美也很糟糕。要知道海平面上升淹沒了不少地區，地區間土地的爭奪格外緊張。哦，也許是上天對人類的懲罰？災難就這麽開始了。”
【“地下的一代”：32世紀初出生的孩子幾乎大半的人生在地下避難所度過，因此被稱作地下的一代。】
麥迪遜喝了點水，繼續講：“這是我們現在的地球……”
他又切了一張圖。圖上的地球令人熟悉又心疼。
“你可以看到它有多麽的殘破不堪。毀滅的具體過程我們將在接下來的學習中講到。我們這堂課主要回顧些基礎知識。我們所處的大洋洲又稱中部大陸，簡稱中陸（Center Continent，CC），但由於面積縮減，有學者提議應降為島級，至今仍在爭議，我們就不多作討論了。往西兩個大陸，在此前稱作亞洲和非洲，現又稱東陸（Eastern Continent，EC）和西陸（Western Continent,WC）;往東兩個大陸曾叫北美洲和南美洲，現稱北陸（Northern Continent,NC）和南陸（Southern Continent,SC）。南極洲（Antarctic Continent，AC）的稱呼一直沒變，還是原樣。”他頓了頓，接著說，“看到中間這片海洋了嗎？沒錯，這是零海（Zero Ocean）。在這裏，一切回歸於零。”
老師又講了些基礎知識，女孩認真地做了筆記。
下課鈴響，學生們一哄而散。女孩今天就這一節課，她收拾收拾便回去了。那輛紅色的老校車仍靜靜停在站點。今天下午有課的學生還挺多，車上也就兩三個人。其中兩個女生還是跟她同班的。女孩坐上車靜待發車。
突、突、突突突……
一輛機車顫抖著身軀吐著黑煙，停滯在校門口。這正是李娜的車。
它“突突突”響了很久就是發動不了，李娜一開始還在細心檢查，後來就氣急敗壞地踢著車身。
“你走不走？走不走？垃圾東西！跟我對上了是嗎？！”粗暴的動作與其漂亮的臉龐形成極大反差，嚇得邊上的同學往後退了幾步。
校車上那兩個女生看著這一幕聊起天來。
“李娜的車又壞了？不是前陣子剛修過？”
“村裏那技師完全不靠譜，還是該找人類聯盟的專業技師修。”
“人類聯盟？那不貴死，李娜哪舍得花那麽多錢啊？”
“哈哈哈哈確實。但她不是也說過想去人類聯盟旅游嗎？”
“旅游啊……你想去嗎？”
“唔……算了吧，我去那邊就跟原始人一樣。”
女孩隱約記得這兩個女生的名字，好像叫什麽莉和什麽安的，跟她和李娜同班，所以經常見面。不過女孩和她們並不熟。這倆姑娘無時無刻不在一起，似乎也不願意有任何人插入她們中間。所以，女孩更傾向於與和她一樣形單影只的李娜做朋友。
李娜性格很直爽，但脾氣不太好，也不會察言觀色，常常無心地說出一些難聽的話。雖然話臟，但心裏並沒有瞧不起誰，甚至可以說，她對人特別真誠。可即便知道了這一點，女孩還是沒和李娜成為朋友。她們至今只是“認識”的關系，心情好就打個招呼。
校車突然發出一聲長嘯——要發車了。
李娜的機車也突然好使了，“突突突”地躍起來。李娜本來已經放棄治療，坐在車上刷手機了，突然被車子一震，差點摔下去。她艱難地握住車把，隨著機車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，徒留下一串慌亂的叫聲。
老校車再次吱呀吱呀地駛過那片柔軟草地，女孩回到了村子。
女孩所在的村子——克裏西爾是中陸東北部一個很有特色的沿海村鎮，它被一些人稱作逃避者的幻想鄉，失落藝術家的孤芳自賞之島。這裏基本上住的都是移民，原住民很少。他們不想聽從他人的評論與意見，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，沒有後顧之憂，沒有前行重擔，他們兩手空空，有什麽就創造什麽。
在克裏西爾有一句名言：要麽為理想而死去，要麽為活著而活著。這個村子正是由瘋狂的理想家和無憂的茍活者組成。
女孩在這個村子裏出生長大。她的媽媽是移民，姓儲（choi），人稱儲太太（Miss.choi）。
此刻，儲太太正在家門口曬衣服。她偏好白衣服，但白色易臟，所以她經常要洗。
儲太太見女孩回來，招呼她幫忙晾衣服。
不一會兒，門前的晾衣架上掛滿了白色的衣物，微風吹動，仿佛白鴿翻飛。
女孩不明白，在這個人人都用家務機器人的時代，居然還有人堅持自己手洗衣服。儲太太喜歡親力親為，並樂此不疲。女孩覺得這個媽媽身上一定有著很多未知的故事。
“媽媽，你去過外面嗎？我是說，中陸以外。”女孩有一個想了一整天的想法，她試探地向媽媽問起。
“沒有。”儲太太很快地否定了，“來了這之後再也沒出去過。”
“那您知道零海中心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“您來克裏西爾時有經過零海中心嗎？”
“為什麽問這個？”儲太太疑惑地擡眉。
“我想去零海中心看看。”這句話似乎不是說給儲太太聽的，女孩雙眼失焦，不知在看向哪裏，心已經飄到了零海之上。
【零海是目前地球最大的一片海洋的稱謂。零海中心並不是字面意義的中心，而是指目前零海內卡帕拉彗星能量中心點。該點無時無刻不在波動，並在周圍海域產生獨特的磁混力場影響科學設備監測。時至今日，仍沒有任何機構能準確測量中心位置。】
儲太太靜默地看了看她，皺了下眉：“那便去吧，反正你生在克裏西爾。”
女孩很高興，她準備“為理想而死去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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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浩劫後的荒蕪土地上，明黃色的金合歡顯得格外珍貴。步伐散漫的流浪人，在這一片荒蕪世界裏見到它，一定會眼前一亮。
絕望的冬天結束了。
春的節奏很快。第一場雨剛剛落地，綠茸茸的草苗就開始探頭。它們先是躡手躡腳的，然後就放開了膽肆意鋪張。到了春末，大洋洲北部的沿海地帶都被茸茸的草覆蓋了。冬天的屍體被海波推回陸地，沈眠於新生的盎然上。
一輛紅色的漆皮老式敞頂觀光車駛入眼簾。它吱呀吱呀地搖晃著，車兩側的反光鏡都變形了。不過很顯然，它現在不是輛觀光車，而是輛改裝校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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瓢蟲的聲音在安靜中無限放大。這只肥胖的瓢蟲艱難地扇動著它的小翅膀，帶動它飛向下一朵花。蜜蜂也是，帶著一身黃色花粉，疲憊地一上一下慢慢飛著。
在眾多倦怠的目光中，我們的女主角的目光便顯得獨特多了。她的目光緊隨著蜜蜂移動，專註且閃閃發光。她是個生物學天才，熱衷於研究所有生物。此刻，她想知道蜜蜂的飛行是否有固定軌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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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的地是惠靈頓綜合大學。學生們下了車，照常吐槽這輛破校車和天氣，向著各自的教室走去。校門口有一塊巨大的液晶顯示屏在播報新聞。新聞說：人類聯盟計劃在浩劫百年紀念日籌備哀悼會。天芒教表示近期將加強……屏幕卡頓幾秒後又恢覆了。學生們也對這老舊設備的故障見怪不怪，一些人頭也沒擡。我們的女主人公（以下稱女孩）對此也不感興趣。
“突突突”一陣機車聲過，一名打著四個耳釘的女生開著改良機車來到學校。她叫李娜（Lina）和女孩來自同一個村——克裏西爾（Crissier）。看她的樣子就知道，這是個不羈又張揚的女生。快要上課了，女孩和李娜一同走進教室。
【浩劫後的教育方式和內容與現代不同】
今早的課是地理課。地理老師麥迪遜（Madison）也來自克裏西爾。他是個瘋狂的地理愛好者，喜歡手繪世界地圖，徒步穿行亞洲。他總是花大量的時間整理資料，寫論文，再寄到人類聯盟，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得到認可，成為一名知名的地質學博士。
這節課在校演講廳上。這個演講廳呈環形結構，四周是連貫的環形顯示屏，正中央是演講臺。麥迪遜老師在臺上調整全息投影儀。女孩之前來過這，對這裏的設備並不陌生。每個學期都會有幾節公開課在這裏上，上次是生物課。那時，老師通過操作講臺上的電腦，使環形顯示屏上顯現出一片密林。那一瞬間，女孩覺得自己仿佛被森林包裹。下一秒，“森林”中又出現了許多大洋洲原生物的全息投影，真實到仿佛觸手可及。
見人到得差不多了，麥迪遜老師整理了下領帶，向同學們做了簡短的介紹，然後開始上課。
全息投影的影像逐漸清晰，一個巨大的地球模型出現在講臺上空。不少沒見過的同學興奮地高呼。
“看到了嗎？這是一千年以前的地球。”老師調大影像，讓第一排的同學能夠近距離觀察，“第一次見到這幅圖的時候，我也驚訝於它的美麗。看吶，到處都是陸地，這麽多！占地球的十分之三！”
【由於海平面上升等原因，目前海陸比是10：1】
地圖上綠色與藍色交相輝映。陸地的輪廓很棒，很難想象遠古的地球是如何造出這般奇特的地形來的。
“然而就在百年前——我們來看這張圖，這是當年浩劫的觸發地點。這時的地球在海平面上升等內外力作用下已經有細微的變化。我曾問過我的奶奶——幾年前去世的地下的一代——她說那時的地球很美也很糟糕。要知道海平面上升淹沒了不少地區，地區間土地的爭奪格外緊張。哦，也許是上天對人類的懲罰？災難就這麽開始了。”
【“地下的一代”：32世紀初出生的孩子幾乎大半的人生在地下避難所度過，因此被稱作地下的一代。】
麥迪遜喝了點水，繼續講：“這是我們現在的地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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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以看到它有多麽的殘破不堪。毀滅的具體過程我們將在接下來的學習中講到。我們這堂課主要回顧些基礎知識。我們所處的大洋洲又稱中部大陸，簡稱中陸（Center Continent，CC），但由於面積縮減，有學者提議應降為島級，至今仍在爭議，我們就不多作討論了。往西兩個大陸，在此前稱作亞洲和非洲，現又稱東陸（Eastern Continent，EC）和西陸（Western Continent,WC）;往東兩個大陸曾叫北美洲和南美洲，現稱北陸（Northern Continent,NC）和南陸（Southern Continent,SC）。南極洲（Antarctic Continent，AC）的稱呼一直沒變，還是原樣。”他頓了頓，接著說，“看到中間這片海洋了嗎？沒錯，這是零海（Zero Ocean）。在這裏，一切回歸於零。”
老師又講了些基礎知識，女孩認真地做了筆記。
下課鈴響，學生們一哄而散。女孩今天就這一節課，她收拾收拾便回去了。那輛紅色的老校車仍靜靜停在站點。今天下午有課的學生還挺多，車上也就兩三個人。其中兩個女生還是跟她同班的。女孩坐上車靜待發車。
突、突、突突突……
一輛機車顫抖著身軀吐著黑煙，停滯在校門口。這正是李娜的車。
它“突突突”響了很久就是發動不了，李娜一開始還在細心檢查，後來就氣急敗壞地踢著車身。
“你走不走？走不走？垃圾東西！跟我對上了是嗎？！”粗暴的動作與其漂亮的臉龐形成極大反差，嚇得邊上的同學往後退了幾步。
校車上那兩個女生看著這一幕聊起天來。
“李娜的車又壞了？不是前陣子剛修過？”
“村裏那技師完全不靠譜，還是該找人類聯盟的專業技師修。”
“人類聯盟？那不貴死，李娜哪舍得花那麽多錢啊？”
“哈哈哈哈確實。但她不是也說過想去人類聯盟旅游嗎？”
“旅游啊……你想去嗎？”
“唔……算了吧，我去那邊就跟原始人一樣。”
女孩隱約記得這兩個女生的名字，好像叫什麽莉和什麽安的，跟她和李娜同班，所以經常見面。不過女孩和她們並不熟。這倆姑娘無時無刻不在一起，似乎也不願意有任何人插入她們中間。所以，女孩更傾向於與和她一樣形單影只的李娜做朋友。
李娜性格很直爽，但脾氣不太好，也不會察言觀色，常常無心地說出一些難聽的話。雖然話臟，但心裏並沒有瞧不起誰，甚至可以說，她對人特別真誠。可即便知道了這一點，女孩還是沒和李娜成為朋友。她們至今只是“認識”的關系，心情好就打個招呼。
校車突然發出一聲長嘯——要發車了。
李娜的機車也突然好使了，“突突突”地躍起來。李娜本來已經放棄治療，坐在車上刷手機了，突然被車子一震，差點摔下去。她艱難地握住車把，隨著機車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，徒留下一串慌亂的叫聲。
老校車再次吱呀吱呀地駛過那片柔軟草地，女孩回到了村子。
女孩所在的村子——克裏西爾是中陸東北部一個很有特色的沿海村鎮，它被一些人稱作逃避者的幻想鄉，失落藝術家的孤芳自賞之島。這裏基本上住的都是移民，原住民很少。他們不想聽從他人的評論與意見，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，沒有後顧之憂，沒有前行重擔，他們兩手空空，有什麽就創造什麽。
在克裏西爾有一句名言：要麽為理想而死去，要麽為活著而活著。這個村子正是由瘋狂的理想家和無憂的茍活者組成。
女孩在這個村子裏出生長大。她的媽媽是移民，姓儲（choi），人稱儲太太（Miss.choi）。
此刻，儲太太正在家門口曬衣服。她偏好白衣服，但白色易臟，所以她經常要洗。
儲太太見女孩回來，招呼她幫忙晾衣服。
不一會兒，門前的晾衣架上掛滿了白色的衣物，微風吹動，仿佛白鴿翻飛。
女孩不明白，在這個人人都用家務機器人的時代，居然還有人堅持自己手洗衣服。儲太太喜歡親力親為，並樂此不疲。女孩覺得這個媽媽身上一定有著很多未知的故事。
“媽媽，你去過外面嗎？我是說，中陸以外。”女孩有一個想了一整天的想法，她試探地向媽媽問起。
“沒有。”儲太太很快地否定了，“來了這之後再也沒出去過。”
“那您知道零海中心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“您來克裏西爾時有經過零海中心嗎？”
“為什麽問這個？”儲太太疑惑地擡眉。
“我想去零海中心看看。”這句話似乎不是說給儲太太聽的，女孩雙眼失焦，不知在看向哪裏，心已經飄到了零海之上。
【零海是目前地球最大的一片海洋的稱謂。零海中心並不是字面意義的中心，而是指目前零海內卡帕拉彗星能量中心點。該點無時無刻不在波動，並在周圍海域產生獨特的磁混力場影響科學設備監測。時至今日，仍沒有任何機構能準確測量中心位置。】
儲太太靜默地看了看她，皺了下眉：“那便去吧，反正你生在克裏西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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